望锡伽利略

【ALL锡】缺爱 第三章

一边发动汽车，金泰亨问郑号锡：“想去吃什么？”
郑号锡看着后视镜里那个站在原地不动的少年，半晌收回视线说：“你决定吧，我都可以。”
“那就‘枯叶’吧，怎么样？”
郑号锡挑挑眉。
“怎么？不喜欢吗？网上评价挺高的啊，也是你喜欢的菜系。”金泰亨奇怪地问。
郑号锡摇摇头笑道：“不是，我很喜欢。”
是很喜欢，只是许久没去了，自从那个人走后。
夜晚，酒吧林立的街道渐渐醒来，劲爆的音乐和烟气美酒装点出繁华奢靡，霓虹灯闪烁，热情地迎接每一个想要放纵整夜的客人。
“Joke”作为其中翘楚，自然也是热闹非凡。性感的舞者扭动的身体蛇一般柔软缠绵，汗水顺着线条优美肌肉滑下，在灯光下折射出色情的味道，刺激着观赏者的神经。
Jimin痛快地跳完一支舞，无视周围露骨觊觎的眼神，走到吧台边习惯性要了杯酒，这才发现调酒师换了人。
“你们老板呢？”
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“Joke”老板Rap Monster向来酷爱占着吧台扮演调酒师的角色。看着一副专业无比的架势，其实就会调两种酒，还不是谁都喝的到，也不知是真的有调酒的兴趣还是别有癖好。
有这么个任性的老板，酒吧也是头疼。最后只得在另一边又设了个吧台，中央的大吧台就完全扔给老板玩了。
Jimin有幸是Rap Mnster愿意接待的几个熟人之一，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人不在的情况，不由惊讶。
被换上的调酒师知道面前这个看着年纪不大，其实完全是圈里老手的少年是老板的朋友，于是回答：“老板在楼上招待客人。”
“什么客人这么重要？”Jimin嘟囔了句，抿口酒。嗯，比拉蒙那个半调子调的好喝多了。
金南俊把酒杯放回桌上，长腿一搁，看向对面窝在沙发里的男人客套地问道：“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？”
那个男人有着一头浅色的头发和同样苍白的皮肤，他玩转着手里的酒杯，懒洋洋地说：“来看看老朋友罢了，怎么，不欢迎吗？”嘴角勾起，语气却不带笑意，好像喝高了的醉汉般沙哑低麻。
“如果是来看我的，我当然欢迎。”金南俊笑了笑，问道，“哥是刚从国外回来吗？是来办什么事情的吗？”
“不办事，我既然回来了就没想过再走。”男人眯起眼，神情倨傲又冷清，“不过两年时间，我可是想念这里得紧啊。”
“哥在国外应该还有事情吧？他们会这么放你回来？”
男人却是不耐烦和金南俊打太极，直直地看向他，声音冰冷：“我以为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。”
“不是说来看我的吗？”金南俊故意绕圈子，“现在人也看到了，哥还是走吧，我挺忙的。”
男人坐着没有动弹：“告诉我郑号锡在哪里。”
金南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：“不知道。”
他瞪着这个表情冷漠的男人，眼中升起一直压抑着的怒气：“闵玧其，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他在哪里。”
“这么不希望我找到他？”闵玧其轻笑，“果然他还是忘不了我吧。”
脱手的玻璃杯在地上摔成碎片，残余的酒液飞溅。
金南俊粗暴地把闵玧其压在沙发上，手紧紧攥着他的领子，低压的声音透着怒气和威胁：“你最好别再去招惹他，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第二次。”
眼神交接，如摩擦的火石，泛起点点火星，下一刻就能撩起滔天烈火。
“我伤害他？”闵玧其抓着林南俊的手，嘴角的弧度满是嘲讽和挑衅，“金南俊，别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身上。”
“你我都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个误会。那时候我被逼着出国，临走前一直想找机会和号锡解释却找不到人。于是我就联系了你，你却告诉我他离开了，你也找不到人。最后我只能拜托你把信交给他，照顾好他，对吧？”
金南俊的手不可察地抖了下。
“可是啊，后来我才知道，那时候郑号锡明明一直在你这里。”闵玧其冷眼看着金南俊，“你骗了我还故意隐瞒我的解释，是为了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郑号锡被当年的事情伤的很深，我也知道他恨我。
他恨我是因为我当时误会了他，最后还不辞而别。
可是那根本不是我的本意，真正的错在谁？
真正害的郑号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是谁？”
金南俊的脸变得苍白起来。
闵玧其把脸凑过去，在金南俊耳边轻轻地说：“是你啊，金南俊。”
“胡说！”金南俊瞳孔一缩，猛地放开抓着闵玧其的手，佯装镇定道，“闵玧其，犯错的明明就是你，不要找什么借口。如果不是你那时候误会郑号锡，还亲口说和他不过玩玩，号锡怎么会伤心成那样？”
“是，我是犯了错。”闵玧其瘫在沙发上，大方地认下自己的罪过，“但我的错本是可以弥补的，根本不应该造成现在的后果。”
金南俊冷笑：“你以为当时，你的解释能挽回郑号锡？”
“当然，谁让他爱我呢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金南俊问闵玧其，“你爱他吗？”
三年前郑号锡告诉他他和闵玧其在一起了的时候，金南俊就问过闵玧其这个问题。
闵玧其当时回答“大概吧”，然后金南俊就揍了他一顿。
而现在。
“我爱他。”闵玧其直视金南俊的眼睛，表情比金南俊见过的任何时候都正经认真，“在国外这几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，现在知道答案了。”
“我可以很认真地回答你金南俊，我爱他。”
意料之中的答案，金南俊心里一沉。
“怎么？还是不满意这个答案？还想揍我一顿？”闵玧其对金南俊摇摇头，仿佛他多可怜一般，“南俊啊，你连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对于自己不爱的人，他爱不爱自己又有什么关系？
金南俊只感觉心中藏得最深最脆弱的地方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，伤口狰狞鲜血淋漓，疼得他不住抽搐。
“晚了，”他僵硬地扯出一个笑：“可惜郑号锡不爱你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闵玧其愣了愣。
“号锡现在有男朋友了，相处得挺好的。”这个消息对金南俊无利，他却希望闵玧其知道，因为他想看到闵玧其纠结痛苦的样子，那会使他感到一丝丝愉快。
他把手插回口袋，做出轻松的样子说：“查的到我的地址却查不到郑号锡的行踪？看来你委托的人不怎么样嘛。”
“难道不是你故意隐藏起来的？”闵玧其恶狠狠地瞪着金南俊，“不然我会查不到他的地址？”
“地址联系方式什么的确实是我动的手脚，不过其他我都没干涉啊。”
闵玧其眼神暗了暗。
“不管怎么样，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金南俊嗤笑一声，正待说什么，突然有人敲了敲门。
“老板，楼下出了点乱子，需要请你来处理一下。”
金南俊皱皱眉。
闵玧其做了个“自便”的手势。
“你今天还是回去吧，”金南俊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，“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的。”
闵玧其窝回沙发，假装没听到。
金南俊重重哼了一声，打开门出去了。
等门外的脚步声渐远，闵玧其才抬起眼，从怀里掏出一部不属于自己的手机。
一点顺手牵羊的小技巧，他真是净学了些不好的。
点开屏幕，需要四位密码。
闵玧其想了想，输入熟悉的四个数字，果然打开了。
“0218”，闵玧其讽刺地扯扯嘴角，果然。
点开短信，第一个联系人就是郑号锡。
闵玧其的手指磨蹭过这个名字，把号码存进自己的手机，然后用金南俊的手机发过去一条短信。
【号锡，来酒吧一趟吧，找你有点事，在二楼包厢。】
然后正大光明地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。
回复来的很快，【好，等我很快就来：3】
看着熟悉的表情符号，闵玧其笑了笑。
单凭这点，他就相信郑号锡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郑号锡，一样的单纯无害，藏在看似滥情放荡的表面下的是比谁都柔软的心。
这样一个人，只能被百般珍惜，不应该被伤害的。
本不应该的。
闵玧其的手指停顿在那个“：3”上，似乎出神了许久。
【我和v在一起，能带他一起来吗？】
v？闵玧其皱起眉，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名字。谁？金南俊说的那人吗？郑号锡现在的男朋友？
开什么玩笑！
忍着爆粗口的冲动，闵玧其一字一顿地回复【可以，让他一起来吧】，然后把金南俊的手机丢到一边，深深呼了口气。
冷静点闵玧其，不过一个刚冒出来的小子，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在郑号锡心里的地位？只要他还爱着你，就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。
郑号锡还是爱他的。
郑号锡怎么可能不爱他？
闵玧其对此坚信不疑。
他放松了神情，甚至期待起等下的重逢。
金南俊拿着一瓶酒两个酒杯回来，给闵玧其重新倒酒后故意说：“你就打算和我一直耗着？今天号锡不会来的，他和男朋友约会去了。”
闵玧其没有恼怒，反而语气轻松地说：“那我以后每天来怎么样？”
金南俊动了动嘴角：“我可以让他别来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害怕我们见面？”闵玧其手肘撑在膝盖上，看着沉默不语的金南俊，“担心我会告诉他你当年的隐瞒？”
“你可以告诉他，”金南俊冷静地看着闵玧其，“我只是不想你再伤害他，没有别的目的。”
“是吗？多深厚的友谊啊，”闵玧其的语气讽刺，“真他妈的让人感动。”
金南俊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尽。
闵玧其不再说话，手指敲击在酒杯上，发出有节奏的响声。
金南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，说：“哥你在等什么？”
闵玧其看了他一眼，慢悠悠地笑了，带着一种胜利的意味。
该死！
金南俊真想给他一拳。当他看到被随意扔在沙发角落的自己的手机时，显然猜到了闵玧其干的好事。
打开手机证实了自己的猜想，金南俊的脸顿时阴沉得可怕。
“哥，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啊。”
闵玧其不理会金南俊的嘲讽，耸耸肩：“我更喜欢你称呼我为不择手段。”
门再次被敲响。
“南俊啊，我是号锡，能进来吗？”
闵玧其的呼吸一时顿住了。
曾经深刻到骨子里，明明应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冲击着鼓膜，和这几年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听见的记忆中的声线重合，分毫不差。
是了，是了！
是郑号锡的声音！
一点没变！
闵玧其兴奋起来，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就要冲去门口，却被同样跳起的金南俊挡住。
金南俊严严实实地拦住闵玧其，压低声音：“闵玧其我不管你准备做什么，如果你伤害到他……”
“你在说什么屁话？”闵玧其不耐烦地拨开他，又突然顿住，快步走回沙发坐下，冲金南俊扬起下巴，“你去开门。”
金南俊白他一眼，也在沙发边坐下。
“怎么没人应？”门外的郑号锡明显等得不耐烦，自己拧开门把走进包厢。
“南俊你在啊，干嘛……”
郑号锡难以置信地看着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，身体顿时僵硬如同木偶，连心脏都要停止跳动般。
“号锡，好久不见。”闵玧其站起身，表情温柔地看着郑号锡，眼神贪婪迷恋，盛着这个男人所有的温柔宠溺。
“你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“号锡哥，怎么了？”被堵在后面的金泰亨挤进来，看清了里面的情景后表情也是一变。
那神情中有诧异，有惊恐，还有不安和愤怒，金南俊注意到了金泰亨奇怪的反应，默默记在心里。
闵玧其扫了眼金泰亨：“这就是你现在的男朋友？”
郑号锡垂下眼睛，没有说话。金泰亨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，担心地伸手过去，立刻被紧紧抓住，仿佛要从他那里得到支撑一般。
闵玧其和金南俊都看到了这个小动作。
闵玧其压抑着怒气，笑了笑说：“号锡，我回来了，这几年我一直很想你，你不想我吗？”
金泰亨上前一步，把郑号锡挡在身后，直视闵玧其说：“抱歉，我想我男朋友现在不想和你说话。”
闵玧其眯起眼：“你是什么东西？”
“我不是什么东西，我叫金泰亨，是号锡哥的男朋友。”
“金泰亨？”闵玧其惊讶于这个名字的熟悉，低头想了想，突然抬头看向他，怒极反笑，“好，很好！哈哈哈哈！”
一回来就给他这么一个惊喜，实在是太好了。
闵玧其紧盯着金泰亨身后露出的那个发顶，不禁想象着那人现在会是哪种表情。
悲伤的，愤怒的，喜悦的，为难的还是一时无法接受的？
那颗脑袋动了动，抬起头来，乖顺的刘海下，微微下垂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闵玧其。
只一眼，让闵玧其如坠冰窟。
冰冷空寂，陌生如斯。